开膛玫瑰爱丽丝

茨酒/一日约会

*贴身助手茨x海伦凯勒吞(不)茨木较大,年龄差个三五岁?能接受再继续阅读~

*有夹心的小甜饼……呃,也可能是法棍【

*ooc


这还是茨木第一次打开酒吞更衣室里这个门上贴着“秋冬用”的衣柜。要不是为了这次酒吞期待已久的雪中户外散步,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打开它。

酒吞从昨天知道外头下雪了的时候就开始变着法儿向茨木表示他想出去,甚至趁茨木去厨房的时候打开所有窗子,把手伸出窗外晾着。茨木后来才明白他只不过是想要一次雪中散步,和茨木一起也好。因为工作规范并没有说不让他带酒吞出去,于是茨木替他决定第二天起早就出门,这样可以玩一整天,挚友一定会很开心的。

四舍五入,也可以算作一次约会了吧——茨木想。


茨木照例在清晨睁开眼睛,但发现酒吞好像比他醒的更早……不,他可能根本就没睡,一直靠在自己的床边等着,等到床垫动了,就知道可能是天亮了,茨木醒了。酒吞顺着被子伸手过来,茨木抓住晃了晃,这是他们之间的早安。

茨木扯开窗帘,看到外头雪小了,几片雪花被晨风吹着,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明明下着轻雪,却还有熹微的阳光,看来确实是散步的好天气。酒吞嗅着茨木独特的洗发水气味找到他身边,问他,今天雪还在吗?

茨木把手放到挚友张成球状的手心里,以手语回复他,“还在下呢,满地都是雪。”酒吞笑了,连连催促他为自己换衣服,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个时候茨木才想起来去打开那个锁着的“秋冬用”衣柜。

虽然叫这个名字,可衣柜里的衣物实在很少,茨木拼尽全力才凑出一套给酒吞换好:你瞧,墨绿大衣,黄裤子,紫靴子,粉色围巾,茶色眼镜,黑手套,而且还没有帽子,酒吞不得不露出他系成马尾的绯红头发——这配色可谓十分刺激。如果不是茨木自己的衣服大一号,酒吞穿不了,也不至于搞得如此狼狈。也许是他家人和上任助手以为他永远不会有机会在寒冷的天气亲自出门,竟连成套的衣服都没准备,只是随便买了些东西来填充这秋冬衣柜。

不过,难看也总比没有好。茨木还是认认真真帮酒吞穿上了这些衣服。装扮好后,酒吞上上下下摸了摸自己,表情还挺满意。他也没问茨木自己看起来怎样,毕竟现在对他来说,衣物舒适温暖就好,其他的事,有茨木呢。经过大半年的磨合,纵使他有的时候确实对茨木的过分照顾感到头疼和不满,乃至生气起来拒绝碰触,但是对茨木,酒吞愿意托付完全的信任。

再怎么样,茨木一定不会害自己。

对于这份信任,茨木感到既欣喜又羞愧,因为挚友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给他配的衣服颜色有多么辣眼睛。不过,当茨木自己后退着端详的时候,又突然觉得这套辣眼睛的外装穿酒吞身上看着也挺好的,有一种异样的美……一定是因为挚友长得好看,什么都能hold住。嗯,一定。

茨木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好像还少点什么。外面有雪,这样出去挚友会冻耳朵。他又去那个黑洞洞空荡荡的衣柜里翻,好不容易又翻到一副猫咪耳包给他戴上。虽然款式有点幼稚,不过也没有别的了。谁知这耳包刚戴上立刻就被他自己摘下来了。茨木问怎么了?酒吞丢了耳包,手语道,戴了听不见。茨木才恍然想起酒吞还有一些残余听力,他是以为街上人多热闹,他也许还能听见一些什么,才不肯戴的吧。但茨木保险起见又补了一句外头冷,这下酒吞的手势斩钉截铁:“本大爷不怕这点冷!”

茨木不愿意违背酒吞的意思,想,不戴就不戴吧,万一得了感冒,过给我就好了。然后他一手领着酒吞,一手打开了别墅的大门,顿时一股清冽的风迎面吹来,酒吞兴奋地轻轻捏住了茨木的手。茨木领着挚友踏出家门,慢慢沿着别墅门口的花园路向商业区的方向走着。


路很长,天还落着雪,有雪花落在酒吞鼻尖上。他干脆连手套也脱了,往茨木怀里一甩,伸出赤裸的双手接雪,感受这些细碎的小精灵冰冰凉凉地融化在自己手里的感觉。有的时候雪花被风吹得往一侧飞去,他还会下意识猫似的伸手抓一下。他一抓,雪花飞的更快了。

茨木就站在一边看他,等他新鲜够了,手也冻红了,就试图把手套给他戴回去,结果被拒绝了。酒吞用手碰碰茨木拿手套的手,接着顺茨木的手臂摸上来,找到他的领子,顿了一下,突然把手插了进去。冰凉的手碰到温热的脖子,搞得茨木不由自主一哆嗦。感觉到茨木如自己所料那样猛地一抖,酒吞愉快地笑起来。

茨木想,看来挚友今天是真的快活,竟肯同自己主动接触……如此,即使自己看着他的动作早有防备,也愿意配合他,让他小小地开心一下。不过,可真凉啊……

茨木干脆也把自己的手套脱了下来。他们牵着手,肌肤贴着肌肤,这样酒吞用手指做的小动作以及想表达的意思茨木也方便第一时间感觉到。行走的时候路过阶梯,茨木抬手就是示意上阶梯,向下按就是反过来,捏手的次数就是阶梯数量。他和酒吞行走的十分平稳,外人看来就是一对普通的同性情侣,只是会觉得其中一人雪天戴太阳镜,以及两人之间从不聊天有些奇怪罢了。

走过这段花园似的路,就快出别墅区,到达普通住宅区了。茨木问酒吞累不累,酒吞不屑地回应“差得远呢,你走的太慢”,想若不是还需要茨木指路,他估计已经自己窜得老远,将这个慢吞吞的茨木甩在后面了!

穿过普通住宅区,旁边就是早市街道。酒吞走了许久,仍是一点声音没听到,有点紧张地捏茨木的手,问他这里是大街吗?怎么没人说话?茨木温和地回应:早市本来就人少相对安静,吃完早餐,商业区的商场们才会开门,到时候才热闹呢。

酒吞有点兴奋,用小手指尖轻轻地搔了两下茨木手心。这动作没有确切的意思,茨木却清楚地感觉到了酒吞的雀跃。

茨木拉着酒吞到了一家人稍少些的早餐店坐下。早在十几米外酒吞就吸着鼻子嗅到了这家食物的香气了。茨木知道酒吞面对这些花样其实拿不出什么主意、甚至不大知道食物们每一样的名字,但是他还是问了酒吞要吃什么。酒吞果然一挥手叫他随便挑,他不计较。茨木暗自好笑,又想他的挚友果真聪明得很,不懂也不说不懂,只说我给你们自由裁量权,你们拿主意吧…就像个真正的领导那样。

不一会儿,茨木随手点的热汤和豆糕就端上来了,茨木拉着酒吞的手指摸一下碗,示意烫,叫他慢点喝,又让他碰了一下豆糕,算是提示了方位,就不再多做干涉了,他知道挚友讨厌太过周到,这样正好。酒吞双手端起碗来仔细地喝了口汤,感觉围巾和眼镜甚是碍事,就扒下围巾,取了眼镜,毫不在意地把一双无用的眼睛露在外头。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热汤在凉风里已经不那么烫了,他端起来就一口气喝了,然后取了块豆糕塞嘴里嚼,边嚼边来摸茨木的碗。茨木刚喝了两口,酒吞发觉他碗里还有不少,乐了,打手势跟他讲“太慢了,本大爷都喝完了!”茨木回复:挚友若着急,我就不喝了。酒吞连连摆手,“你喝你的,本大爷勉强多陪你坐会。”

旁边桌子吃早餐的几个人没听到讲话声却突然听到笑声,都好奇地看他们这里,就瞧见一个衣着配色非常清奇、双眼紧闭还不停向朋友打手势的红发青年在笑。他们禁不住议论两句,却一个不少都收到了茨木咄咄逼人的警告盯视。

酒吞突然觉得气氛异样,就碰了碰茨木“怎么了?”茨木不愿意酒吞知道刚才他被议论的事,就回答“豆糕不小心碰掉地上了。”酒吞大笑,“跟着你这个笨蛋走,本大爷怕是要危险了。”

幸好挚友不会看见那些人好奇的目光,也不会听到他们议论的话语。这个世界上,他有我就够了,不需要知道别人对他的看法。而我……绝不会叫他遇到危险,甚至不会让他沾染一丝一毫的不开心。


离开早餐店的时候,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了。酒吞看样子也不打算重新戴回眼镜,茨木想,太阳升起来了,一直到黄昏之前都不会太冷。挚友生得这样好看,确实也不必要用眼镜挡起来。看,他一头红发被雪地衬得多好…

酒吞很喜欢这种踩在较厚积雪里的感觉,故意地咯吱咯吱踩了半天才够。虽然听不到响声,可又脆又涩的脚感真是棒极了。

茨木忽而觉得十分奇妙,分明牵着的是一个聪明而令人憧憬的、身量和自己差不离的青年男人,有的时候倒和牵着个小孩子一样。很多事情他想做便做了,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眼光和评价,即使这个优点也有他身体上的缘故,但茨木仍然觉得崇敬不已。他做什么,茨木都觉得勇敢,优秀…乃至…可爱。他就像摆在他工作室里那些雕塑一样美丽……不,不,艺术家的美,当然远超他的作品。

冷空气催红了酒吞的耳朵,看起来让人很想亲上一口。而且很快,茨木就发现坏了,他真的这么做了——他自己刚刚,照着挚友的耳朵,亲了一下!酒吞肯定感觉到了,他脚步都停下来了!带酒吞出来这一路上,本来一切都是他做惯了的,现在他的心,却猛跳起来!

茨木把手塞到酒吞的手心里,妄想解释,酒吞却并不摸他的手,反而伸手探着路径自往前走去了,可前面正有一段水泥阶梯,茨木赶快追了上去,抓着他的手向下按了一下,捏了五下,意思是向下阶梯,五阶。酒吞悄悄笑了一下。亲了就亲了,解释什么,胆小鬼。你是不知道本大爷有多信任你吗?


平时来商业区,茨木都是直接开车过来,买了必需品就走。从未像今天这样,徒步走来,手里还牵着与他朝夕相处却对自己的声音和样貌一无所知的人。他们用了比平时多得多的时间才到达这里,这个时候,已不再是清晨,而是又一个繁荣的上午了。商业区的商店们纷纷开门迎客,人流逐渐增多,有的店子打开了音响,播放揽客的广播和音乐。有的店子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筹备圣诞酬宾,门口都摆上了榭寄生花环和圣诞驯鹿玩偶。骤然变冷的天气丝毫没影响人们购物的兴趣,皮衣帽子正在当季热销,人声鼎沸不绝于耳。

两人混迹在来往人群之间,酒吞时不时就要捏茨木的手一下,以确认他还在。这里的人比他想象的还多,汹涌的人气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将他围在中间。若不是茨木牵着他,他几乎要立刻迷失了。耳边也开始出现隐隐约约的杂音,有时像电流声,有时又是窸窸窣窣的轻响。

酒吞拽了拽茨木,指指耳朵,笑着想对他说明我听到了。谁知茨木脑子一热会错了意,当着满街的人,又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他的耳朵!

酒吞猝不及防,脸腾地红了。这次是真的始料未及,不像上次还能估计着有点防备,还能想出戏弄茨木的办法,这次是真的……太突然了。他的热血也冲上了脑袋,两耳一齐开始耳鸣,针一样扎的满脑子都是扰人的鸣响。上次耳鸣,还是茨木刚来家,什么都不懂,到处侵犯他私人空间的时候……后来逐渐的,他一抬手茨木就知道他要什么。达成这样的默契,毫无疑问是他们两个拼命努力的结果。是啊,茨木很努力……可也有自己的配合。我,本大爷……很喜欢他,也愿意配合他。愿意把我的手交给他,让他为我描述世界,让他为我戴上手套,让他带着我走未知的每一步。

这样想着,热血逐渐褪去,酒吞慢慢地平静下来了。耳鸣也有了明显的缓解,并且感觉到茨木正在紧张的给他按摩头部的穴位。哪怕自己早说过那没用,茨木也还是坚持眼睛和耳朵一有不舒服就给他按按。茨木他真的是个笨蛋啊。

酒吞抓下茨木的手,惩罚似的用力捏了两下,往前一带,是在说,“走吧。”

茨木好像还嫌抓的不紧,干脆跟酒吞十指相扣,这样,就绝对不会脱手了。他们都不会在人流中迷失彼此,永远不会。

酒吞想,说你是笨蛋,你果然愈发笨了,你这样抓着,本大爷要怎么同你讲话啊。可就连他都挣不开茨木大力的抓握,就好像要把他们两个人的手捏得融合在一起似的。

太阳似乎移动到头顶了啊。酒吞感到隐隐的光洒在头顶上,让他整个人都暖起来。四周弥漫着雪的清气和太阳的味道、食物和皮毛的气味,烟草的气味、灰尘,还有茨木那令人立刻就能定位到他的洗发水味。还记得最开始酒吞总是不能及时找到茨木,茨木就换了一种根本没人买的味道很生猛的洗发水,还傻兮兮地说这样就很好找了,哪怕这里有一千个人,少爷也能找到我,因为肯定只有我一个用这种味道的洗发水。酒吞一开始还想拒绝,后来发现确实好用,再后来……就闻习惯了,乃至喜欢上了这种味道。因为每次这味道在附近,就意味着,他要什么都会得到回应。只怕自己哪怕说是要他的命,茨木这家伙都会立刻爬起来找到刀递到他手里吧……

正回忆着,酒吞就发觉头上多了点什么。伸手一碰,好像是针织的帽子,头顶还有个……毛球?茨木跟他解释说选了个帽子给他,戴上试试好不好看。酒吞想原来不知不觉走到帽子店里来了,就回应道你做主吧,你觉得好便好,反正本大爷也不常戴帽子。不一会儿补充一句,“选个帅气点的……”茨木捏捏手指表示知道了,然后接连选了五顶毛球的帽子,一顶一顶的试。酒吞觉得相当的无聊,不过既然茨木喜欢,就让他摆弄一会儿吧,今天光顾着本大爷了,茨木他一直都没来得及放松。

而茨木这会儿也很苦恼,倒不是那些探头探脑对挚友指指点点的顾客和店员令他心烦,而是——挚友竟然戴每一顶都好看!莫不是要全买了!最后考虑到本月预算,他只买下了三顶帽子和一条围巾。酒吞很久没感觉到戴上来的帽子,就问“怎么,没有好看的了?”茨木拉着他就走,“不是,每顶都好看,再试下去,就要打包全店了。”酒吞大笑,茨木着急解释,“是实话!”

紧接着,又是服装店。酒吞乖乖站着,任茨木打扮他。反正花的钱是老头子的钱,他在自己家里装摄像头,自己不多花点他的钱,觉得亏得慌。酒吞自己没法选衣服,心道只要茨木觉着可以,就买下来。这样一家一家地逛下来,茨木手里多了三个大购物袋。其实,购物袋里装的是酒吞那套颜色诡异的旧衣服,而新衣服……穿在身上。帅气的驼色大衣,笔挺的黑色裤子和高筒翻毛皮靴,咖啡色毛衣,还有……超可爱的毛球帽。呃,虽说帽子有点格格不入……但是……挚友不是怎么穿都好看么!

于是酒吞就无知无觉地穿着这套十分帅气的衣服,戴着毛球帽,拉着茨木空出来的一只手在街上走着。


中午,茨木带着酒吞去咖啡店里坐了坐。茨木为酒吞要了偏甜的热饮,自己点了一盒冰淇淋——没错,他逛街逛得热火朝天。酒吞喜欢甜的他知道,特意为他要了这款雪夜甜心,丰富的奶沫下面浓浓的热巧味道,闻着就香。酒吞喝饮料也和喝汤一样毫无情调,咕咚咕咚就干了。紧接着吃掉了小蛋糕。然后,伸手到茨木的面前碰碰,想看看他吃了什么。茨木赶紧把手里吃了一半的冰淇淋盒子送到酒吞手边。酒吞触手冰凉,往回缩了一下手指才抓住盒子,接着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摊开。茨木起身给他找勺子。酒吞感觉到桌椅一动,想也是茨木站起来了,赶紧敲桌子,比着让他把他吃的勺子给自己。茨木只好认命照做,酒吞拿着他吃过的勺子,把剩的冰淇淋全吃了——三个口味的呢——这才满意。

茨木想,虽然这位大爷想干什么他全明白,但脑子里在想什么,连他也确定不了……


下午,茨木带着酒吞在购物广场里转了一圈。广场中央有木偶剧演出,聚集了大量的观众,多数是带着孩子的父母。酒吞在路过的时候感到了格外密集的人气,问茨木这里是什么,茨木照实回答。酒吞又问演的什么故事,茨木看了一会,回复道好像是一群勇者去山里打败占山为王的恶鬼,救出贵族家公主的故事。酒吞看起来很感兴趣,让茨木多看一会儿,给他讲讲,万一这个木偶剧的结局不是那么老套呢?不久,茨木突然站直了身体,告诉酒吞演完了,勇者用毒酒迷倒了恶鬼,让他失去了力量并杀死了他,夺回了公主,凯旋而归。酒吞摇摇头。茨木说挚友也不喜欢这个结局吧。酒吞一笑,比道,本大爷突然想喝喝酒了。到底是怎样的东西,才能让恶鬼明知道有毒也要喝下去?

没错,酒吞没喝过酒。他的名字是他的父亲随手起的,产房传来他降生消息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酒局上劝酒,一个劲儿地说,喝呀喝呀!喝酒呀!仆妇问少爷怎么取名,那个喝得五迷三道的老酒鬼随口道,那就叫喝酒(酒吞)得了!

这个被他随口取名的孩子,从未见过父亲。等老酒鬼想起还有他这么个儿子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死了,而他也几乎看不见了。他心里父亲的模样,就只是一片摸起来很光滑的高定西装的衣襟。然而老酒鬼虽寡恩,倒是舍得花钱,先后给他请了无数保姆和家庭教师,无一不被他暴躁的脾气弄得筋疲力尽。不过酒吞自小脑子聪明,靠着零零碎碎的感官也学了不少东西,知识面上也不比旁的孩子差太多了。一到成年,就给他买了个别墅叫他自己去住,每个月拨些生活费,配一个助手,让他随便做什么都好。酒吞用了没几年就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雕刻师。身体原因使他全天几乎都是闲暇,可以完全不被打扰地进行创作。他摸过各种事物和它们的模型,然后在脑海里按自己的幻想进行加工,最后出一件纯色的雕刻作品。在普通人看来,酒吞的作品既不是和实物完全相同,却也并非认不出原型,而是充满了匪夷所思的理解和奇妙的艺术色彩。正因如此,茨木这个第三任助手刚来到酒吞的家里的时候就完全被工作室陈列架上的那些精美和奇妙镇住了。他从第一天就开始崇拜自己的“半个雇主”,以至于后来太过认真,屡屡越界搞得酒吞大发脾气。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

但茨木仔细回想,好像酒吞在同自己生活的期间,确实没喝过酒。再看看自己,小学毕业的时候就偷偷喝过了。于是他向酒吞表示,现在咱们就去买酒,你喜欢哪个我就买哪个。

一进酒品专卖店,溢出的酒香就把酒吞包围了。他看起来十分激动,连连捏茨木的手心。茨木问店员有没有试饮,店员说只有最便宜的几种有。名酒开瓶太贵,只做镇店之用。茨木不知道酒吞的酒量,就先选了点酒精度非常低的派对酒和几瓶啤酒,又买了些酒香浓郁的。茨木其实也不懂酒,都是凭印象挑看起来还行的。茨木给酒吞摸装在袋子里的酒瓶子们,酒吞愉快地在里头任意挑了一瓶,却发现酒的瓶子和饮料瓶子不一样,根本不是那种拧的开口,于是他干脆一口咬掉了瓶盖,就地喝起来。也许是真的吃了太多甜食口渴,不一会儿,酒吞就将整瓶喝光了。紧接着又取了一瓶,咬掉盖子,递给茨木。

他们边走边喝,来到了商业区后方的一个广场。这会儿快到黄昏了,坐在广场长凳上的有老者,还有成对的恋人。茨木把手里拎的东西搁在长凳上,领着酒吞一同坐下。哪怕是坐着的时候,也一样十指相扣。他俩你一瓶我一瓶,把买的酒几乎都喝光了。茨木透过朦胧的醉眼看他的挚友——黄昏的金红色的光芒落在他的脸上。他穿着一身自己挑的衣服,戴着格格不入的毛线帽子,帽子边缘还露出几绺绯红的头发。酒吞也有些薄醉了,平时紧闭的眼睛也微微张开,脸颊和鼻尖都透着红色,不知道是酒精催的,还是冻的。茨木含了最后一口酒,搂过酒吞,这次吻到他的唇上,将这口酒渡给了他。挚友吃过自己吃的冰淇淋,他是一定不会嫌自己的。

这般的公然亲吻,令茨木浑身都充满了热流。这里没有老头子的摄像头,他的亲吻,不会被老头子发现,也不会破坏工作规范,他可以尽情地拥抱着酒吞,只要酒吞没有意见……

但酒吞同他吻了一下,就推开了他。茨木的心顿凉半截,等看清酒吞的表达之后,立刻哭笑不得地重拾了信心。

酒吞打的手势是,内急,回家。


回去的时候,他们打了辆计程车,然而计程车开不到别墅区里头,茨木把旧衣服和酒瓶子都扔了,空着手拉起酒吞,跟他说咱们跑回去吧!酒吞竟然还同意了——也只有被酒精泡过的脑子才能想出这种糊涂招了。茨木拽着酒吞撒开步子往家跑,选的是没有阶梯,但是比较绕远的小路。他们纵情奔跑,踩过很多很厚的雪。雪下面是磨得粗糙的石板,让他们不至于滑倒。有的时候,酒吞倒嫌起茨木慢来,还跑到了他的前头,然而跑岔了路,茨木又猛跑两步把酒吞拉回正确的道路上来。两个人像小孩似的一阵疯跑,酒吞更是笑个不停,自从他患病以来,太多年没有在路上这样跑过了。在他还气喘吁吁地感觉没跑够的时候,家到了。

屋里是多么温暖啊。

酒吞脱去被雪和汗沾湿的衣服钻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敲着门板招呼茨木进来帮忙。以前,茨木也常帮他洗澡,但今天,他们两个似乎都有点不太一样了。浴室的黄光下,水雾间,酒吞完全打湿的红发海藻一样披在健美的身体上。酒吞平日里无聊时常常在楼上的器材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健身活动,而现在,这健身活动的成果又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茨木面前了。可惜,他自己永不会知道,他现在看起来有多好。茨木顾不上T恤已浇得透湿,他一把抱住酒吞,抚摸他的后背,显已情难自禁——你看起来多好,我会慢慢……慢慢告诉你…

酒吞拍拍茨木,比了个摄像头的样子。茨木抓着他的手,摆了摆。他父亲再变态,也不可能在浴室里装那东西。所以,这里……绝对安全。

酒真的是良药,治疗不坦诚的良药。酒吞放下心,摸索着扒下了茨木的裤子。他在书里读到做爱,也早就想和谁试试了,现在,气氛正好,对象也不赖。虽然对面那个熟悉的家伙是个笨蛋,而且好像也是第一次,但……本大爷决定原谅他的笨拙!

他们在浴毯上来了第一发。刚刚回来那样的疯跑还没让茨木筋疲力尽,他仍旧富有活力——面对着酒吞,他想他将一直有着活力。花洒开着,水流从二人的皮肤上结股流下。茨木甚至在手上挤了一点他那个味道特别的洗发露以作润滑之用。酒吞闻见了,猛一动腰,伸出拳头狠狠捶了几下墙以示不满,可惜茨木根本没注意,只一门心思攻占着酒吞后方的堡垒。

随着茨木攻势愈来愈猛,酒吞口中也抑制不出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来。除了大笑,茨木几乎从来听不到酒吞的声音。如今听来,这声音比笑声低哑得多,他很喜欢。

他们一直做到洗澡水变凉,酒劲散尽为止。茨木扶着酒吞,两人一起洗完了这个澡。


穿着睡衣一起靠在床头的时候,茨木问酒吞今日玩的开心吗?

酒吞草草比划道,开心是开心,但酒,本大爷看三天喝一次就好。

茨木搂着他的脑袋吧唧搞了一个突袭:其实,每天都喝也可以!茨木一定奉陪!挚友要是喜欢,一天两次也——

酒吞抽回了手,不想让他讲完了。


您的挚友不想让您磨叽,并且拿被子糊住了您的脑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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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小学生(?)擅长凄凉的纯爱和滑稽的纯爱,以及把去幼儿园的车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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