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膛玫瑰爱丽丝

茨酒/一日约会番外:感冒

*关于案件处理是胡编乱造

*不打tag了先


规律的作息对任何人都是有好处的。所以茨木仍然坚持着每天早晨9点之前将酒吞叫醒的习惯。有的时候,酒吞不等他叫,就能自己醒来,按下床头的起床铃让茨木知道他起床了。如果茨木恰好在他房间附近,酒吞也能自己找到他,心情好的话,还会抓着他的手晃一晃来道早安。

今天已经9点还多了,起床铃还没有响。茨木推开酒吞房间的门,准备叫他起来。通常,如果酒吞在睡梦中闻到他头发的气味,就会自己慢慢醒过来了。他的睡眠并不重,但因为很难被打扰,睡眠质量总体还可以,除了个别时候会被噩梦袭击。酒吞因为童年失去感官太早,在学习和生活中经常受到突然的刺激(比如跳到他身上想和他互动的小猫,摆在桌子上无人知会的热水杯),虽然后来随着他的阅历增加、性格成熟,那些突然的刺激也算不上什么了,但那种感觉还是会常常化为噩梦,在睡眠中折磨他。酒吞比常人更难从梦中醒来,纵然已经醒了,自己也可能意识不到。没有视觉和听觉帮忙清醒脑子,酒吞常常分不清自己仍在梦中,还是已回到现实。

茨木每天早晨的叫醒都是先从气味和温柔的触碰开始,等他有反应了,再晃他的手道早安。

今天茨木已经坐在他床边许久了,也晃了手,酒吞就是不动。幸好可以看到他胸膛起伏,呼吸无碍,这才不至于产生可怕的念头。茨木捏了捏他的手,并更加用力地晃了晃,这回酒吞终于动了,但并不是茨木希望的那种。

他竟把眼睛睁开了。

酒吞的双眼因为长期废用而出现了轻微斜视,他自己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平时眼睛都是闭着的。每当他轻微地睁开眼睛,都是在神智不那么清楚的时候,比如,酒醉和晕眩,如果他眼睛睁大了,眼珠乱转,则是严重的受惊情况,很可能是还在噩梦里没有醒来。所以平常正常醒来的时候,他是不睁眼的。今天这样,是怎么了?

茨木知道他听不到,但还是固执地一声声叫他名字,叫他挚友,晃动他的手。

你还认识我的吧?我是茨木啊!我们昨天还……难道说,我,做的太过分了?

酒吞睁着眼睛坐了起来。好像突然才发现茨木抓着自己的手似的,立刻惊恐地收束身体,一拳挥了出去。

如果你见过酒吞在器材室打沙袋的样子,你就一定会害怕这毫无预兆的一拳的。他靠感觉迎面晃回来的风来击打沙袋,竟然回回不落。茨木是那么崇敬他,看他打沙袋的样子,也觉得神异极了。

茨木若不是小时候在街头还打过几天架,很可能会被这一拳揍到鼻血横流。他断定酒吞会对他挥拳,应当是魇在噩梦里醒不过来了,把他当成了童年那些背地里欺侮戏弄他的恶仆——酒吞虽没有直接和茨木交流过小时候的经历,但茨木推测,他当时的暴躁脾气,肯定不是凭空形成的,那是来自一个毫无安全感的孩子的自我保护。茨木小时候也是苦孩子,这种全世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感觉,他也明白。以前酒吞也出现过一次魇住的情况,那一次茨木毫无防备,整个肩膀都被打肿了。酒吞清醒以后,发觉茨木右胳膊动起来不大灵活,强按着他往上摸了一会儿,就猜到是自己早晨在噩梦中给他打肿了。于是一连几天都很少麻烦茨木做事,意在让他好好恢复。那段时间,酒吞自己获得了好几项新技能,他甚至学会了泡面,能吃的那种。这项工作里,对他来说最难的就是,在面碗里倒适量开水。不过哪怕手上烫了两个泡,他也做成了。茨木知道了,变着法夸他,夸得酒吞不耐烦,直接收回了手。

上一次魇住,好像是他嗅着自己头发的味道,自己清醒过来的。不过时间有点久。

这次呢?

酒吞全身的肌肉都处在紧绷状态,茨木毫不怀疑这个时候动他的人会被他乱拳打死。再怎么失去感官要人帮忙,他也是健壮的成年男人。狠起来下手毫不留情那种。今天他为什么没有闻到洗发水味就想起自己来?如果想起来,他不可能还没清醒。唯一的可能……

“阿嚏!”

酒吞打了一个非常大的喷嚏。这个动作同茨木的猜想不谋而合,看来flag不能乱立,他的挚友,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被他弄感冒了。从声音听来,不光打了喷嚏,而且还有严重的鼻塞。难怪没认出他的味道。好在随着一个喷嚏打出去,他好像有点清醒了,赶忙闭上了眼睛,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周围的摆设,想起来了身在何方。他浑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攥拳的手也放下来,改揉了揉鼻子,还努力地吸了两下。紧接着,仿佛又记起来了什么事,衣服都没穿就光着脚下床四处探摸。

茨木知道他在找自己,于是抓住他的手,重新晃晃。

酒吞徒劳地吸了两下鼻子,似乎还是闻不到什么。他的手顺着茨木的胳膊一路摸上去,摸到肩膀,脖子,脸,又下来到胸口和腰,直到确认他这次没被自己打肿,才放下心来。他是没事了,茨木大清早的被酒吞这样一通温柔抚摸,某处又有些把持不住,但他知道不是时候,只好硬咬牙不去想那事,强行把挚友的感冒提高优先级,放在重中之重的位子上。

万幸是还没发烧。茨木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给他穿了(期间酒吞挣扎了几下,要求自己穿)但茨木以早饭凉了为借口帮他处理了。吃过早饭,茨木同酒吞商量带他去医院治感冒,毕竟别的不说,光是鼻塞就足够让酒吞生活难度加倍,更何况如果发烧了,事情就更麻烦了。虽说酒吞的残余听力一直都派不上什么用场,但聊胜于无,万一给烧没了——不敢想象。

酒吞表示,楼下药盒子里翻点药不行么?没有了的话就拿钱去药房买,本大爷不去医院。

茨木问他,你家有没有家庭医生什么的?

酒吞比道:大概有,但是本大爷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想让老头子那边知道我感冒了。你更不许通知他们。

茨木想了想,还是争取道:那还是去医院吧,能对症下药,好的更快些,难道挚友没有想念我洗发水的味道吗!

酒吞笑,比道:你不提还好,一提本大爷永远不想治好鼻塞了!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没人比他自己更明白嗅觉对他的重要性。他早上会魇住,也是以为自己的嗅觉永远失去了而堕入被抛弃的噩梦,因为他的视力和听力也是这样,以为会恢复,却在某天永远离他而去,再也没有把五彩的世界和缤纷的声音还回来。

茨木愁得打转,不敢想万一挚友说的成真了,他还要再多魇住多少次。酒吞哪怕抽走自己的手,他也还是要强塞进去没完没了地劝,搞得酒吞没办法,只得答应去医院,不过前提是“不许随便放开手,以及,让本大爷把饭先吃完。”

实际上,酒吞对于早饭的兴趣不大,感冒之后没胃口,吃什么都觉得自己在吃蜡。他至今也没确定引起感冒的原因,到底是昨天没戴帽子耳包手套,还是雪地里乱跑到满身是汗,还是酒后的那次……想的出神的时候,突然感觉茨木托着自己的手,把勺子里的粥塞到他嘴里。原是他刚刚精力不集中,舀了一勺粥,没送到嘴里,半勺都掉在了桌子上。

酒吞索性不吃了,站起来沿着墙壁自己去更衣室换衣服。茨木利索地收拾了两个人的餐具搁在洗碗机里打开开关,就赶去更衣室看看挚友有没有什么需要,谁知这么短的时间里,酒吞竟然已经穿好了,出来的时候大步的走,甚至还撞到了茨木。酒吞比道:难道你也看不见吗!

于是茨木赶快赔罪,想,哪怕他答应了,还是不大愿意去的,你瞧,毛衣都穿反了。


去城里最好的私立医院照例是茨木开车。酒吞坐副驾驶。狭窄的空间比宽广的空间让他更有安全感,更何况这个位置离茨木也更近。哪怕他现在鼻塞闻不到茨木的洗发水味,但习惯就是习惯。茨木自言自语了一声“挚友,出发咯——”就一脚油门开出了别墅车库。酒吞其实很喜欢车启动这一下晃动和车开起来加速的感觉。他有一个想法一直不好意思和茨木说,那就是——他其实也想试试开车。但他怕说了之后茨木真的把驾驶位交给他——不要笑,茨木真的干的出来,他自从酒吞自己学会泡面以后,就突然变成了“酒吞万能教”的忠实信徒。(哪怕在外人看来,酒吞几乎什么都做不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一次性玩两个人的命了,当真刺激。

茨木也是第一次往这个医院开。说真的,酒吞其实身体算比较结实的了,在茨木接手助手工作之后,这还是酒吞第一次需要上医院。

挂号处人很多,大厅也修得很大,窗口和候诊处离得很远。排队的地方一次只容许一人站立,没法自行挂号的患者须得由陪同人员代为挂号。茨木就把酒吞安置在候诊座位上坐下,自己拿了证件去挂号,谁知道挂了号回来,酒吞不见了!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酒吞刚坐在候诊处的时候。他最讨厌的事情便是独自等待,因为他除了回想之外,没有任何消遣,茨木的暂时离开也让他如坐针毡。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拒绝一切人接触的小孩子,变成了现在这个执着地依赖起了某个家伙的人呢?正勾着嘴角想昨天约会的趣事,突然有人踢了他的脚。他以为是路过不小心碰的,就没管。谁知这人变本加厉,还揪起了他的衬衫,显然不怀好意。

酒吞脾气上来了,伸手扒掉那人的手,抬腿就是一踢,从脚感上看,应当是踢中了。趁没人同本大爷一起就敢动手动脚,本大爷还没同你计较踩脚的事情呢!紧接着好像又多出许多人,有谁在后面拍了他一下,有人翻他的衣袋,连他握在手里的手杖都抢走了,还有人偷偷把那一脚踢了回来。酒吞瞧不见东西,也听不到,实在应付不过来,除自卫时候打中了几拳,别的时候就只能受着。当他觉察到气氛不大对的时候,已经有谁反剪了自己的双手推着自己走了。他觉得十分莫名,也不愿意离开等待的地方,可茨木还没有来救他。

这个茨木,都多久了?

如果他可以高声呼唤茨木,那有多好。


实际上,这一切都发生在茨木认认真真去挂号的十几分钟内。他一边排队一边回头,视线被后面排队的人挡住了,他心想,总不至于这几分钟就出事吧……

等发现酒吞不见了,不由十分懊悔,四处问有没有人看到他挚友。他将酒吞的穿着细细描述,还说他既听不到也看不见,走失了就难办了。值班护士仔细想了想,说好像被警察带走的人里头有一个看着挺奇怪的,和你说的有点像。普通人走路不会是那个姿势的。

茨木抬脚就跑,找到最近的警察办事处的时候,正看到酒吞坐在玻璃墙另一边,表情冰冷,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试图和酒吞沟通,但酒吞并不理她。一边站着两个警察愁眉苦脸地看着他,眼神像看只炸毛刺猬,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茨木想从门过去玻璃墙另一头,却被警察阻止了。茨木赶紧解释说我是他的助手,他现在一定特想见我,能不能让我进去?

警察甲问,你说你是他的谁?

茨木茫然:助手……吧?

至少他的雇佣合同是这么写的。

警察乙道,那你不能进去,他要见的不是你。

茨木快哭了,他不见我还能见谁?是我带他来看病的,他还感着冒,甚至经受着鼻塞的折磨,你让我见一下他,我能证明我们认识!

警察甲:关于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茨木就事无巨细全说了,包括早餐爱吃什么,晚上几点睡,内裤多大码等等乱七八糟的一大套,听得警察头疼。

天知道,警察问的当然不是这个!最后茨木恍然大悟,出示了刚刚挂号用的酒吞的证件,警察乙又去系统查验一番,才相信茨木确实同他有密切关系。警察说,酒吞涉嫌斗殴,但他明显有接受信息和表达方面的障碍,他们找来了会手语的护士,他却反复只比划一句,他要见到他的恋人才肯全部交代,再就不配合了。

警察问,你能联系到他的恋人吗?

茨木心脏狠狠一跳,涌动起欢喜的热流来,“他这么说的?”

警察甲不耐烦地问他到底能不能联系到,警察乙赶紧拍了拍他的同事,让他别多说了。

茨木几乎要感动到涕泗横流,他吸着鼻子说,“那个,恋人可能也是我。”

警察甲目瞪口呆,这转折他始料未及,于是只好放茨木进去。茨木把那个女护士从酒吞对面的凳子上撬起来,自己坐上去。可是一碰酒吞的手,他就把手收起来。茨木惊讶之余想起来他本来就是要过来治鼻塞的,没了味道,一下子认不出。

既然挚友愿意以恋人称呼我的话,那我干脆——

茨木站了起来,干脆俯身结结实实亲了酒吞的耳朵一下。酒吞浑身一震,伸出手来,茨木借机表达:是我啊,挚友我们很快就可以走了!

酒吞:你这笨蛋,怎么那么慢,害本大爷一头雾水地被绑到这儿来!

茨木: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吞:你问那些警察吧,本大爷瞧不见,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儿,大概是打了几个人。

这件事确实有点离谱,据警察说,他们接到围观群众报警,说有成年人打小孩,下手还很重。出警之后发现被打的几人是一直在附近游荡的小混混“少年团”,有的时候会进医院大厅来勒索偷窃,这次怕是看酒吞仿佛可欺,过去想偷抢他些东西,没想到酒吞的性格这么火爆,直接打人,几个混混都被打出了不同程度挫伤,鼻青脸肿的也有,甚至还有号称自己骨折了的。多亏酒吞瞧不见,没打到要害,不然后果如何就难说了。几个混混是惯犯,不过也没实质性危害,教育了一顿放了,酒吞这个,就看怎么定义了。

茨木会意似的掏出了一沓子钱。警察变了脸,义正辞严地说不许贿赂警察!茨木懵:那你们要什么?

警察甲硬邦邦地说,“你的恋人的残疾证明!证明他是因身体限制导致自卫时出手过重!”

茨木忙不迭地找,自己的兜里翻到了底没有,又去翻酒吞的衣袋,搞得酒吞眉头大皱,最后还是酒吞从屁股兜里摸出一本残疾证明,“是不是找这个?”

茨木mua地给了酒吞一口,不愧是挚友,对形势的判断,真的是太准确了!

酒吞一脸黑线地抹掉茨木的口水,心里想,这小子一定又在夸我了,不用摸都知道。

警察打印好笔录,茨木把内容比给酒吞了解,酒吞再按上手印就处理完毕了。茨木牵着酒吞的手,颇开心地走出了办事处的门。快出大门口的时候酒吞把他拉住了,比道:不是来看病的吗?

茨木才发现自己太开心了,忘记了自己一直主张的来医院治病……辛辛苦苦挂了号还差点搞丢挚友……他把手塞到酒吞手心,愉快道:多亏有挚友,否则我是又要办砸事情了!

酒吞:也不问本大爷跟人打架有没有伤到?

茨木:我相信挚友,肯定从不吃亏!

后来的一整天,看病、开药,直到安全回到家里,他们的手再也没分开过。酒吞用了药,鼻子里豁然开朗,紧接着就闻到了茨木那熟悉的呛人洗发水味,这才松开茨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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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小学生(?)擅长凄凉的纯爱和滑稽的纯爱,以及把去幼儿园的车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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