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发了吧hhh我觉得这篇的风格在酒茨里也算个别了hhh
*少年酒茨。茨木不会一直这样的。还想要一些剧烈的剧情冲突,但是一直铺垫不出来orz
*产粮玄学请眷顾我 我还差个酒吞。欧气吸多了,好像确实容易欧欧吸……
0
“嬷嬷说,酒吞,和我,前世都是大妖怪。”
“那又怎么样?”
“酒吞……什么是前世?”
1
“白毛怪白毛怪!大傻瓜大傻瓜!”
一群小崽子又从孤儿院门口跑过去了,乱七八糟地喊着这两句话。
原本坐在台阶上和酒吞腻腻歪歪靠在一块的茨木听到了,嚯地就站了起来,三两步跨了出去逮那些崽子。小崽子们自然不会让他逮到,虽然这白毛怪是个大傻瓜,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打架可是一等一的可怕,万一被抓,绝对免不了一顿恐怖的胖揍,上次跑得慢那个,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茨木腿长,眼看就要追上了,小崽子的头领吹了声口哨,一群崽子便一哄而散,分别向着不同方向跑去。他知道茨木应对不了这种情况。果然,茨木站在路口蒙了。片刻后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头领跑的方向狠狠掷去,水泥的路面便出现一个浅浅的痕迹。
茨木又望了一会儿,才低着头,一个人往孤儿院的方向走回去。
这样的事数不清有多少次了,最初的时候不明就里的茨木还跟着喊过,后来酒吞实在看不过去提醒他,他才知道那就是骂他的。
也许到这群崽子长大成人就会结束了吧……或者会代代相传,成为这一片儿的小崽子固定的娱乐活动。再或者到他也离开孤儿院。
离开孤儿院能去哪儿呢?茨木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反正酒吞去哪儿他去哪儿,挺好的。
酒吞是他最好的好朋友,至少他这么认为。
2
大江山孤儿院大约每15年送走一批无父无母的孩子,期间有人去社会工作独立生活,更小一点的被人收养。茨木和酒吞,是仅剩的早已满了十五岁却还未离开孤儿院的人。
“酒吞居酒屋”的某洗碗女工夜里下班后于后门捡到了婴儿,因她家中已有两个孩子,家贫再无力养子便连夜将他送到孤儿院,到了门口就见一个满脸不耐的青年人怀中也抱着一个婴孩,预备送进去。孤儿院的嬷嬷差点以为是父亲亲自来丢孩子,询问了几次青年才难为情地答道他和女友在草丛中意欲亲近的时候听到了异样的声音,拨开草一看竟是个襁褓婴儿,靠着灌木丛,见了他也不哭,竟咧开嘴笑了。女友连称败兴,催他赶快把孩子送个地方去,他便来了。
嬷嬷长叹一口气。做了两块牌子给二子戴在手腕上以做区分。在居酒屋捡到的便以居酒屋名称酒吞为名,在草丛灌木边捡到的便以茨草灌木为名,是为茨木。
过了一段时间,二子开始长出头发,茨木的头发越长越浅,最后是一头白发,酒吞的则是逐渐泛起红色。来孤儿院给孩子们检查身体的社区医生说茨木是基因缺陷,酒吞是缺微量元素,然后给酒吞开了一瓶营养药片。什么基因什么元素嬷嬷完全听不懂,她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这两个孩子今世孤煞,上辈子怕是呼风唤雨的大妖怪才投胎得天生异相。
大妖怪呀。嬷嬷心想。
最初酒吞太小不懂事,还被嬷嬷喂着吃下药片,后来稍有了些自我意识,就怎么都不肯吃药了,倔得厉害。嬷嬷想,长大了定然是我行我素的性子。
嬷嬷照例给的药片,酒吞转手就塞给了茨木。这个白毛的小玩意儿,和他差不多大,心智上却还像个幼儿一样,天天跑来他这里腻歪,一气儿也说不了几个字,里面却必然有两个字是酒吞。
大约生来就是个傻的,甚是烦人。
“给你糖,一边去。”酒吞把药片塞到茨木手心里,胡说道。
“和酒吞一块吃。”茨木再次手脚并用腻了过来。
酒吞自然不干,抬腿随便一踢,茨木就像个白毛球一样滚了出去,片刻沾了一脸灰不依不饶地回来了。
“干什么你?”
“酒吞,好朋友。”茨木毫不见外地往酒吞身旁一靠,仰头张嘴把药片吃了,没用水,竟然也没噎着。酒吞看看茨木摊开的手心,上面搁着另一半药片;又看看茨木的眼睛,它们是亮闪闪的,就像大江山的夕阳一样泛着金色。茨木那样期望地看着他,但越是这样,酒吞便越不乐意遂他的愿,站起来就跑了出去。
茨木弹起来就去追酒吞,然而酒吞显然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子,瞬间就消失在了茨木的视野里。茨木在院子里望了一圈不见,又去围栏外面望,还是不见,他越找越远,沿着小路走了过去,不一会儿跑远了。酒吞眼见那头白毛消失在路尽头,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傻子,不知道抬头看么?
3
酒吞曾经以为,他就会像这样在孤儿院里一天天待下去,在他还小的时候,从未想过未来。然而他和茨木很快都到了上学的年纪。
他讨厌上学。讨厌老师,讨厌校规。
尤其讨厌那个每天腻在他周围,导致他被那些他根本看不起的同学笑话的,傻子茨木。
“大傻瓜白毛怪”的歌谣就是那时候传开的。酒吞比同龄的孩子都长得快,没几年就是高而健壮的少年了,他的同学还是小豆丁一样,穿着校服,戴着制服帽子,排成一队过马路。只有茨木和他是一队的,他也生长得比别人快些,但仿佛是只顾着拔高,没怎么长肉,看起来不如酒吞健壮,一头白发留长了,被校长勒令又剪成了短的。
酒吞从烦他,逐渐也变得懒得理他了。在他眼里,除了身量,茨木和其他那些聒噪的小孩子同学并无不同。——都是离他越远越好。
上课的时候,酒吞坐在最后一排读小说,老师懒得管他。茨木连着凳子挪到酒吞旁边坐好,学他的样子也拿一本书,但明显没看进去。酒吞一抬头就发现茨木越过书在看自己。
又来了。这个老师,平时爱管三管四,天上地下仿佛都要插一手,茨木私自换座倒又不管了!
酒吞坐在座位上懒洋洋举手,直接打断了老师的讲解,“老头,茨木换座了。你管不管?”
老头拎着茨木的领子让他去外面罚站。这个茨木,著名的学困生,脑子里就像灌了浆糊,怎么讲都学不会书本上的东西,偏偏还不遵守纪律。
所幸性格还温和,长得比别的同学高,样子也怪,却没见欺负人,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酒吞就不一样了。他不打架,不是因为他脾气好,是因为没人敢。第一个起他刺儿的胖子被他两招放翻在地,外加头顶敲了一玻璃酒瓶,回家躺了一周才回来。那胖子之前是学校的扛把子,酒吞显然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放翻那个胖子以后他就自动成为了胖子小弟心中的新的大哥。他只知道效果不错,再也没人敢骚扰他了。
当然除了那个茨木。
好像应该也揍他一顿。
4
当时敲胖子头顶的那玻璃瓶,正是校后门不远的小卖部所卖的瓶装啤酒的瓶子。没牌子,可能是家庭作坊出品。
酒吞虽然还是个半大少年,然而小卖部店主是个认钱的,给他足够货款,把酒卖给小男孩也不是不可以。酒吞的晚餐费就统统化成了这不知名的啤酒,下了肚,有的时候还有茨木的晚餐费。
酒吞有的时候觉得,嬷嬷所谓前世,所谓宿命,有那么点道理,他名叫酒吞,而确实爱上了这酒。一日不可无。
这日放学后,酒吞照例从小卖部买了酒回来,路过一处巷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有声音。
走进去一看,很是吃了一惊,那个白毛高个的不是茨木是谁?只见茨木一巴掌扇在面前男生的脸上,又揪住领子抬膝一顶,最后腿一弹,把男生踢飞了出去。地上还趴着两个其他男生,哼哼唧唧的大概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对了,今天自己出校门的时候,少了个茨木在后面当跟屁虫,他一时竟然没发现。
再看被放倒的三个家伙,酒吞隐约有印象,好像是之前欺负过茨木的。怎么?以前都不反击,终于开窍了?
茨木拿手背一抹嘴回头,见是酒吞,瞬间眼神里又惊又喜,然而说话的时候却带着点义愤填膺的语气:
“酒吞……!他们骂你……我打他们……!”
啊,原来不是开窍了啊。
酒吞扭头就走,边走边用牙咬开了啤酒瓶盖,灌了一大口。啐在地上的瓶盖子上面有尖利的齿痕。
5
然而茨木这场打的并没有酒吞一战成名的效果。还是有些欠货,不敢撩拨酒吞,转而欺负茨木。总体来说,“大傻子白毛怪”还是没有开窍,还是会在自己意识不到的情况下被欺负,除非对方作死,提到酒吞什么不好。
于是有些更难听的话在学生之间流传,关于这些隐晦的流言,茨木听不懂,酒吞不屑听。反正也快毕业了,高中,他是决计不再上了。
谁也不知道酒吞每天独来独往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仿佛是看上了个女孩。
红叶。
既不姓红,更不可能姓叶,她和自己一样,只有名字没有姓。
她生得一张冷艳的脸,身周干干净净,极少和那些无聊的同学接触——也和自己一样。 女校校服里面套的是黑底枫叶纹的连衣裙,放学就脚步匆匆地离开。
小说里说得好,男孩总是爱上那些对他不屑一顾的女孩,却对殷勤的人视若无睹。
酒吞在发现自己爱上红叶之后,少有地慌张了起来,因为他又发现,他根本不会搭讪。他在小卖部的玻璃上看自己的映像——扎着马尾的一头红发,健壮的身体,以及无表情的面部,有些凶煞的眼神。
因着他一贯的作风,他并没有一般陷入爱河无所适从的男孩子们都有的一帮可用来出主意的狐朋狗友,他只有他自己,不会就是不会。不会硬着头皮也得试试,他绝不允许喜欢的人从他面前溜走。
你说茨木?酒吞早将此人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以他的脑子,能明白什么是爱吗?那么热烈又浪漫的爱!
于是一意孤行的酒吞在路上拦住了红叶,笨拙地说“红叶,我喜欢你。”
红叶扫他一眼,美目一瞪,“我不认识你,让开我还有事!”
“我看你好久了,真的喜欢你!”
红叶骂了声滚,提起手包甩了酒吞一下,拧身绕开他,匆匆走了。
酒吞愣在原地。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手包甩人这么疼。火烧一样,随着心脉一跳一跳地疼。然后他就看到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茨木冲了出去。
在墙角按住红叶,给了她一巴掌。
酒吞目眦欲裂,来不及想别的,冲过去把红叶拨出来推到一边,回手就给了茨木一拳,打在了太阳穴偏下的地方。
红叶美丽的脸上出现了五个尖锐的指痕,还有逐渐由红变紫的倾向。她咬着牙,骂了句妈的倒霉就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酒吞本以为茨木这种天天只知道腻着自己的怂货,给了一拳就该差不多了,他甚至一瞬间有点后悔是不是下死手有点重了,结果下一秒便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遭到了茨木强烈的反击!
茨木揪着酒吞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身前,猛地给了他一膝盖。酒吞不容多想就抬腿用力踹了一脚,接着冲上去在茨木锁骨上补了两拳,拼了死劲儿,登时茨木被打的地方就红肿起来。茨木顺势抱住酒吞拳头,一扭身和酒吞调换了位置,强使力将酒吞按在墙上,又给了他一膝盖。
酒吞被茨木这一下拍得背部剧痛,一时竟然出了一层冷汗,脑子一片空白。
茨木…他妈的吃错药了?
茨木占着上风,再给一招就能放翻酒吞。然而他就那么按着酒吞,再次陷入了茫然,仿佛突然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酒吞倒吸气,盯着茨木那双泛金的眼睛,确实不太像人类。茨木回望他,完全不复方才的凶暴样子。
酒吞抓住机会,一把就轻易地将茨木推坐在地,接着活动了一下脖子,见红叶早走了,也径直离开了现场。
茨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望着酒吞的背影咧嘴笑了。
他的好朋友酒吞,果然是全世界最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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